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西瓜引發的遐想

西瓜引發的遐想

鄙人對西瓜情有獨鍾。記得在大陸生活半個世紀裡,每當夏季來臨,西瓜大量上市時,常常爭先恐後去搶購西瓜,專供合家和親友們享受。往往在大吃西瓜中,又津津有味、眉飛色舞地大談買「西瓜的經驗」,真可謂「難能可貴」。因為年輕時買西瓜,十有六、七買來的西瓜是「白子」「白肉」,沒有甜味的「生西瓜」,追悔莫及,又萬般無奈!後來經過高人的指點,「不入虎穴,焉得虎子」,於是下鄉向老瓜農求教,取得「真經」,興高彩烈而返。判定西瓜成熟與否?主要有三點:

其一,看瓜蒂。如西瓜蒂已經乾枯,此乃成熟標誌;

其二,觀皮色。如西瓜皮色已呈現灰暗,反而已到成熟期;

其三,聽聲響。把西瓜抱起用手輕擊,如聽到沈悶咯咯聲,說明西瓜已熟透。

據此三條,再去購買西瓜時,胸有成竹,不會提心吊膽,十有八九買的是成熟西瓜,味香甜美,大吃一頓,樂在其中,也常常自鳴得意,向友人介紹經驗,卓有成效。

八九年中國發生「六四」後,女兒、女婿來到美國讀博士。數載後,筆者與老伴辦理退休,也來到美國探親旅居,居住在加州薩拉妥嘉市,為美國陽光帶地區,風和日麗,鳥語花香,芳草萋萋,環境秀美,很適合老年人居住養老。筆者與兒孫繞膝,盡享天倫之樂,皆大歡喜。追憶在中國大陸文革動亂時期,因出身地主階級家庭,身受種種迫害,下放山區農村接受「貧下中農再教育」數載,饑寒交迫,繁重勞動,精神刺激,損害神經,導致耳聾,苦不待言,這筆帳記在「老左」派頭上。「善有善報,惡有惡報」,由他去了。現在已「苦盡甘來」,得天獨厚,盡享晚年。

誰知來到美國生活後,到超市購買西瓜的任務,由老伴與女兒負責,美國真乃「天時、地利、人和」,西瓜不僅個頭極大,而且一年四季都供應,真是好極。清醒地記得去年由老伴自已挑選抱回一隻美國大西瓜,切開後十分可口、香甜。我心中納悶,老伴在大陸幾乎沒有買過西瓜,且生長在上海大城市,怎麼會掌握購買「西瓜經」。我心中想出一計,陪伴老伴一同再去買西瓜,由老伴自已挑選,我自動不語「靠邊站」,當觀察員。這次返家後切開大西瓜,同樣是香甜可口,老伴聽到我們聲聲讚美,笑得合不攏嘴。經過我仔細觀察、比較、判斷,終於真相大白。卻原來美國超市供應的個個幾乎雷同,都是成熟的西瓜,不會賣出「生西瓜」;也許與瓜農另有合同簽訂,明文規定,不許賣出「生西瓜」。因此在美國買西瓜,不需要深思熟慮,只要任選一隻大個頭無皮損的西瓜就行了,我的買「西瓜經」也就「無用武之地」了。想到中國大陸瓜農真是差勁落後,為了賺一點小錢,竟連生西瓜也拿到市場去賣坑害別人,很不道德,奉勸朋友們切莫上當受騙。

在 2005 年感恩節家庭派對聚會上,在吃西瓜時,我給朋友們講了一個饒有風趣的歷史小故事助興。趙匡胤是中國宋朝的開國皇帝,年輕時吃過苦,但練得一身好武藝,身強力壯,勇敢無畏,不論走到那裡,總隨身帶著武器盤龍棍。然而,在那個唐朝滅亡後地腐敗時期,他不務正業,嗜賭如命,窮困潦倒。就在一個炎夏酷熱的夜間,趙匡胤在賭場上又輸個精光,身無分文,此時又大汗淋漓,饑腸轆轆,心中煩悶。說時遲、那時快,正好路過一大片西瓜地,無數的西瓜佈滿地上,真乃天助我也!二話沒說就奔向瓜地挑選一個最大的熟西瓜,一拳砸開後就狼吞虎嚥地吃了起來。正好被暗藏在瓜棚看瓜的姓王的老人發現了,一把抓住趙匡胤說道:「吃瓜給錢,天經地義」。趙匡胤慌忙驚問:「你要多少錢?」王老頭連忙伸出一個手指頭說:「一文錢」。趙匡胤竟沒想到只要一文錢,於是用手在衣袋裡摸摸,個個衣袋都空空如也,根本找不到小小的一文錢。沒有法子,只好「忍痛割愛」,雙手將心愛的盤龍棍暫作抵押,日後還錢再取回。王老頭接過盤龍棍,又打量了一下趙匡胤,惋惜感嘆道:「真是可惜啊!這條結實超群的『盤龍棍』,若掌握在英雄手中,可為國為民建功立業,治國平天下。今天拿在你手裡,只能在賭場上顯威風,西瓜田裡做押頭,可歎可悲哦!」同時連連搖頭。

王老頭的語重心長一席話,使趙匡胤如雷貫耳,無地自容,又覺頗有道理。自此他痛下決心,遠離賭場,潛心練武習文,拼搏奮進。十年後功成名就,趙匡胤當上了宋朝的開國皇帝,遂派人尋覓王老頭報「勸戒」之恩,可惜王老頭早已因疾逝世。後來,趙匡胤就給王老頭追造墓地,並親筆題寫了「忠誠義士王老頭之墓」碑銘,傳為美談,也值得朋友們深思,以為如何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