誰能使你忘憂?當你還在襁褓裡,受驚啼哭時,誰的懷抱如同安全港灣,使你安然入睡?甚麼菜餚至今留味在你唇舌之間?
不是嗎?是萱草,使你忘憂;是萱堂母親的溫暖懷抱,使你安然入睡;是一盤金針、香菇、木耳炒肉絲的家鄉菜香味,使你至今留存於唇舌。
萱草,多年生草本植物,葉子線狀披針形,花橙黃或紅黃色。可觀賞,可供食,俗稱金針菜或黃花菜。我的第一本書就以「萱草」命名為《萱草集》,因為我的名字叫「瑞萱」。
「萱草螳螂圖」是我的第一本書《萱草集》的封面圖。萱草上怎會有螳螂棲息?也許你見圖生疑罷!其實,不難理解,此圖乃我好姐妹陳謝慕貞的遺作墨寶。其構思巧妙,寓意雋永,諧趣橫生。螳螂者,非真螳螂,乃諧音「唐郎」,作者外子唐宏甲,亦即《萱草集》封面題字者。讀者親友對此書封設計,讚賞有加:真乃獨具匠心!是以,本人作打油詩一首,來個「添油加醋」!
萱草螳螂相依相扶。甲子有六同嚐甘苦。
萱草螳螂歷經風雨。攜手耄耋共赴天國。
記得,有一位權威人士說過,寫再多文章的人,仍是作者;出了書的人,就可稱為作家。言之有理,恕我冒昧,不敢苟同。我雖已發表了一百多篇文章,今又出了書,但我可不敢妄稱作家,充其量也不過是一個小小作者而已。
我年少時就喜歡閱讀,小學、中學寫的作文,常被國文(語文)老師作為作文評講時的範文。高中時,小短文也曾被當時的《錫報》、《江蘇民報》副刊錄用。工作時的教學論文,也曾分別得過二、三等獎。但我從沒做過當作家的夢。
那是 1988 年冬,我隨外子來美國訪問(他是史丹福大學的訪問醫師 – 教授)。一個從事中國語言文字教育工作的我,來到美國,無用武之地,當時那種失落、沮喪,真難以言表。「度日如年」,我算是品其真味!幸得好友慰勸鼓勉和開導:你在國內是優秀教師,平素又愛「爬格」,你可撰文投稿寄全美最大、銷量最廣的《世界日報》。並再三叮嚀:「一定要用方格稿紙,繁體字,豎寫喔!」友人的勸勉,雖給我帶來了佳音,可那時的我,只是抱著試試看的心態,碰碰運氣,並未寄予太大希望。於是,我寫了兩篇既具趣味性和知識性的短文:《鄭板橋吟詩退小偷》、《鄭板橋上當》,不久,此二文分別見諸於 1992 年 3 月 26、28 日《世界日報.上下古今》。是《世界日報》幫我找回了自我價值,增加了我的自信,在這異域他國,我還能施展自己的專能。
當我感到自己的「專能」,在美國這塊「洋土地」上,尚能發揮一點作用時(文章被發表),我想在美國謀生的願望之火,開始點燃。一次,我應徵中文教師,Interview 的時候,主試者問我:「如果你解釋新詞,學生不懂,你該如何?」我不假思索地回答:「我用最淺顯易懂的語言來解釋」。自此,石沉大海,我被落徵了。 這當頭一棒,雖被擊得有點暈,但也使我清醒地領悟到,學生不懂時,你用英文解釋,不就迎刃而解了嗎?於是,我更加努力學英文。而後,我任教兩所中文學校,直到 2004 年正式退休。
1992 年秋始,重拾教鞭。我很愛我的 ABC(American-Born Chinese)學生,我竭力將他們引進博大精深的中華文化殿堂,使他們倘佯其中,樂而忘返!我還要求他們,「學甚麼,寫甚麼」。自 1995 年 4 月 24 日至 2004 年 1 月 9 日,我為學生們組稿,發表於《世界日報》「兒童版」的「紙上壁報展」十三人次;「青青園地」十六人次;「小詩廊」五人次。你可知曉,當這些九、十年級孩子的父母、爺爺奶奶、外祖父母得悉他們的「龍」「鳳」 的文章見報時,他們的喜悅和欣慰真是難以言表啊!他們喜的不是孩子們的名利,他們慰的是「ABC」們都有一顆中國心!
與此同時,我亦筆耕不輟。從 1992 年 3 月至 2014 年 3 月,我分別發表了一百多篇文章於《家園》、《上下古今》、《兒童世界》、《金山論壇》(現已停刊)、《石氏基金會季刊》、《末世牧聲》(教會刊物),並輯選八十二篇,外加「集外一篇」《桑榆之夢》(外子唐宏甲於 2011 年《留學北美的故事》徵文,獲「新人獎」之作),付梓成冊《萱草集》,我的第一本書。
何時萌生出書念?那是 2008 年春,回國探親訪友加旅遊,大女兒寧寧為我將已發表的文章,輸入電腦並轉存「U」盤。我曾有個願望:將這些及未發表的文章結集成冊;後又想,大多數文章都已發表於《家園》、《上下古今》、《石氏基金會季刊》、《末世牧聲》等,既已和讀者分享了,又何必浪費紙張?又是《世界日報》倡導「大家來寫書」,激起我出書初念。確切地說,《世界日報》和《石氏基金會季刊》是孕育、澆灌《萱草集》的沃土園地,前者更是《萱草集》的催生者。
《萱草集》雖是散文集,但她是另一形式的自傳體。國內熟悉我的親友,讀後加深了解了我們在美國學習、工作、生活中難以想像的艱辛。我和外子都是近花甲和年逾花甲的人來圓美國夢的!我沒被語言不通無法交流,不會開車寸步難行而怯步;我沒在「知難行亦難」等壓力下被壓倒壓垮!而是在極其艱辛的環境中奮鬥!為重新從事自己專業工作不懈努力學習、實踐!在無路中走出了一條路,得到意想不到的效果和榮譽!(家長學生愛戴我,為此,1999 年榮獲北加州中文學校聯合會頒發的「優良教師」獎)。
美國的親友讀罷《萱草集》,他們了解同情我們在國內學習、工作生活和遭遇,也帶著一種難以想像的遺憾而唏噓!總之,親友們讀罷掩卷,活脫脫的一株過去、現在的萱草,清晰地立於其前。
《萱草集》雖是散文集,但從輯選文中,折射出一株過去曾飽經風霜雨雪,如今的萱草悠然自在,無憂無慮地沐浴在晚霞璀璨的暮色中,盡賞神愛、友愛和親情。
《萱草集》雖是散文集,但她是在美華人共同譜寫的華人移民歷史巨篇中的一章!
那誰是這一歷史巨著的編撰者?——《世界日報》。個人認為,她是另類的史學家,堪入左丘明、司馬遷、班固史學家之行列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