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新式婚禮

去年(2011)是一個不平凡且極有意義的一年。所謂辛亥百年,建國百年,活動頻繁令人振奮。回溯一百年前,孫中山先生經十次革命,終於推翻了腐敗的滿清,建立了東亞第一個民主共和國。這是多麼重要的輝煌歷史。在這一年的十月,更是大好的月分,許多年輕朋友都等待在這個月中選一天去舉辦婚禮,完成終身大事。我的二弟,常住武漢。他的唯一外孫女(小名月亮)與她相戀多年的男友,也準備在去年十月十五日辦理婚事。我身為大伯,早已接到邀請。我滿心期望前去武漢觀禮,但因已年邁,要坐二次飛機(由此間舊金山飛往台灣桃園機場需十三小時),十分冗長無奈。但因在臺之弟妹都決定前往,我又心動起來。這是我們一家兄妹(四男二女)在老年之珍貴聚會,乃決定前去。遂趕辦簽證,臺胞證,在匆忙間成行了。

行前天氣仍熱,武漢又稱「火都」。我電詢二弟,當天要穿何種服裝方為得體?他說西裝全套都帶著,免得臨時措手不及。又問當天典禮如何安排?告以全由男方安排,女方不管;另告以僅一位證婚人,一位主婚人。何以如此?不及細問。我想我雖屬長輩,但也不過是來賓而已,不必問太多了。

原來這是一場新式婚禮,委由婚姻專家設計及主持。我這回是大開眼界了,特仔細觀察,略抒感覺如次:

一﹒司儀已非報幕人,而是全場婚禮之靈魂人物。全場典禮進行由他指揮,解說,介紹。居然獻詞外,還能高歌一曲。

二﹒女方父親牽著新娘進場,新郎要前去跪下接納,似乎新式而又含著古風。

三﹒依現行大陸規定,證婚人由男方家庭中長輩或機關領導出任;主婚人則由女方家庭中長輩或機關領導出任。沒有第二主婚人(老式是雙方家長),完全沒有介紹人,是否都自由戀愛了,介紹人免了?

四﹒有一場頗為創意的節目令人感動。那是在開始上菜之前,雙方新人父母出現在講台的左方,讓來賓看到他(她)們的真面目。節目中,新郎贈給母親、岳母禮物;新娘則贈給父親、岳父的禮物。我想這是感謝他(她)們的養育之恩,如今要拜別了。氣氛是很溫馨的。

五﹒沒有主桌。老式婚禮在講臺前那一桌是主桌,那是最重要的一桌席。新郎、新娘坐在主位,面向全場來賓。尤其是新娘,她是今晚最為搶眼的人物,她的美麗、衣服配飾、表情等等都是十目所視的焦點人物。該桌有證婚人、主婚人(通常是父母)、介紹人、伴郎、伴娘以及二位新人最親近之人物。新人即將另成家室,這是家人重要的聚餐。可是現在取消了。眼看一位新人頻頻向各桌敬酒,沒有位子,還餓著肚子,這合適嗎?我有些懷疑了。

六﹒整個的婚禮過程略顯冗長。當一般人起座離席時,我看到新郎還在哥兒們那桌上暢談豪飲,也許他真的累了餓了,所以也省去了在大門送客的習俗。

上了回去旅館的交通車,老式、新式婚禮的種種交織在我的腦海中,孰是孰非?令人深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