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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生感悟

隨著高科技的飛速發展,社會在不停地進步,人們的生活品質也緊緊隨之不斷提高,人類壽命也在延長。正如某老人活動中心的趣文:「人生七十古來稀,如今七十不稀奇,八十歲還是小弟弟、小妹妹,九十歲的多來兮!人生百歲夢成真」。

然而,真正的當一名「人瑞」,還是少之又少啊!曾有老年人感嘆說:「夕陽無限好,只是近黃昏。」我也有同感,是句真心話兒,毫無虛假作秀。老者就是老了,這是自然的發展規律,我們應當服老,但又不能怕老,依然應活得自由自在,有滋有味。我們這一群石氏基金會會員,都是六十五歲以上的老者,其中絕大多數都是「舐犢情深」,為了照顧兒孫,甘願離鄉背井、飄洋過海來到異國他鄉。生活全由子女負擔,本身沒有分文收入。「人生一臺戲」,猶如過眼雲煙,家家都有一本難唸「經」。

老人們剛到美國,多不能融入美國社會,一時難以適應美國的生活方式。接電話聽不懂英語是「聾子」,看不懂英文報刊和超市琳瑯滿目商品名稱是「瞎子」,不能與「老外」語言交流是「啞子」,出門不能開車是「跛子」,不會使用豪華居家的各種家用電器及電源開關是「呆子」。由此造成老人們嚴重的心理影響。如壓力太沈重太久,加上孤單寂寞,心理不平衡,還易得老年痴呆症及精神分裂症哩!我們的鄰居是從中國安徽偏僻山區農村來這裡看望兒孫的,識字不多,英文字母都看不懂,只好整天呆在兒子家中。他對我說:「早知如此不該來,等於坐『洋牢』」。其中的甘苦,不言而喻,盡在不言中。當然,美國既不是「天堂」,但也不是「地獄」。

二○○七年夏,筆者赴中國大陸故里探親訪友。闊別多年,家鄉經濟發展很好,高樓大廈林立,舊貌變新顏,鳥槍換砲啦!皆大歡喜。無獨有偶,安徽發生特大洪澇災害,我驚見合肥市街頭巷尾,有不少中小學生手捧小小的「愛心捐箱」,在烈陽下奔走,向行人呼喚捐贈。筆者追憶起童年時代,正值壯年的舅父母,在山洪暴發時遭捲走喪命。慘景重又浮現。說時遲、那時快,趕緊跑回舊居斗室,把半新清潔衣裳及被褥等,梱紮成一大包,隨即取出兩張百元人民幣大鈔,義無反顧地走向街上,捐贈給「災民義工」。二話沒說,打道回府。亳無準備地,我被數人團團圍住,內有電視臺、報社記者,竟要我說出姓名、工作單位等,我婉言謝絕訪問。我聽到一位女記者說:「你不錯,捐上二百元,還有許多衣物。你看!這些『愛心捐箱』多為硬幣壹元、伍元、拾元的紙幣,卻沒有百元的」。我不敢說我剛從美國回來,只好掉頭就溜,鑽進人群中,趕快避開。心想,許多災民損失慘重,我的微薄心意,何足掛齒,浮想連篇,心情也沈重地無言以對啊!

在回美前夕,應故人邀請奔赴杭州、上海、蘇州、北京等故地重遊。從友人那裏獲悉,除個別富商「大數目」捐獻外,許多富豪、官員,都對捐贈不夠大方,與「老美」相比,實在差遠矣!

韶光易逝,歲月無情。如今我已年逾古稀,人生已不再是看不到盡頭的林蔭大道。然而,天欲無情人有情,老朋友們見面,笑逐顏開,憧憬少年狂,其樂無窮。在這個鳥語花香,松柏林立,環境雅靜,恰似風和日麗春天般的加州「矽谷」,即使來日無多,也一定要珍惜過好每一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