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是個加工轉運站,初期進貨可用細水長流形容,一員大將足以應對。這大將獨特,頗具霸氣。早年一夫當關,主理乾坤從無閃失,資深、是站內的開方牛,霸氣只是長相。他口齒伶俐,照顧後進無微不至,還真體貼,與大夥一起忙活時,因體形寬,偶然不慎,受些小傷是難免。酷愛巧克力,因此可做為傷後補償。我稱他為關老爺,是永遠的大將。
輕鬆的日子很短暫,工作量與成員相繼增加,多時竟達三十二個,吃住在一起,是生活共同體。每日固定進貨三次,零星少量也收,加上一天兩次清理,除睡得以安靜,總是忙忙碌碌。貨物迎來送往,主要為割切磨細,把關是重要的,遇上誤入的貨源,第一時間就要辦理退貨,這件事關老爺責無旁貸。要使工作順暢,門前第一線,上上下下都是好手,也真是些牙尖嘴利的傢夥,他們敏捷俐落,幹起來鋒芒畢露。大刀闊斧切入後,就由大將檢驗分配,及時送達內裡的磨工,磨的要有耐心,那較胖的,就應了慢磨細嚼的標榜,總之強調越細越好。任務達成隨即轉進,絕不再站內多留。也有例外,那便是投關老爺所嗜,拖延一陣子也徐徐輸入。成員各盡其職,都是勞苦功高的一群。
這轉運站的第一個團隊,年輕有為人見人愛,短小精幹,工作毫不含糊,可惜發生變故留不住,先後脫隊而去,就像一次大換血般十分無奈與不捨。後繼的個頭較大,貨進四、五次,日夜幹也難不倒他們,日子久了得心應手通力合作,加上關老爺調度、分配、安撫,員員是大將。那時光景最輝煌。這一批一幹便過了大半世紀。
轉運站也是補給站,在我眼下超過數十寒暑,關老爺鍛鍊得能說善道,仍然揮灑自如,老當益壯,是站內獨一無二的強者,而其他成員近來衰老病退不少,只好順應潮流,請來些外勞,到底是另類不上眼,當家的勸我把所有老弱殘兵撤走,光光鮮鮮代入外勞,我就是不鬆口,寧願耗時打理,不貪心,每日仍進貨,速度減慢,得過且過。
有道是「唇亡齒寒」,「齒落脣蹋」意也同嗎?而以上的故事也只是我的官中歲月罷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