美國的成人學校教育是一項德政,免費提供服務。對象很廣泛,有高中同等學力教育,亦有英文第二語言教育(ESL),亦提供部分收費訓練。
筆者 1992 年來美後,到加州山景城(Mountain View)成人學校參加 ESL 訓練。它分為初級、中級、高級及進修班,每班級以一年為期,我先參加高級班,一個月後老師認為我英文程度不適合她的班,要我轉到進修班。一年結業後,學校徵詢意見,參加英語會話俱樂部(English Conversation Club),依照規則也應該一年結業。但是學生不很多,老師讓我們留下來。年輕人流動性很大,約有十多位年紀較大的便成為基本學生。這些人有來自大陸的退休醫生、台灣來的中學老師、律師事務所助理、在美國工作多年的退休人員等,基本上英文都還可以,只是發音或表達能力稍差些。我就在這裡渡過了非常愉悅的十四年。英語會話俱樂部起初每週五天,後來改為每週一、三、五,老師和同學們近似朋友,相處非常愉快。每年分為秋季班、春季班、暑期班,期末舉行一些活動,由同學介紹故鄉風俗、說故事、才藝表演、Pot Luck、Elephant Game 等。
班上有位同學黃志平(Charles),年紀大我十二歲,身體非常硬朗,一個人住在 Sunnyvale,週末常邀請同學到他家裡聚會。初期是打乒乓球,後來改為搓麻將,起先擺二張桌還要輪流上陣,後來只能勉強湊齊「四人幫」。搓麻將純粹為比較技藝,八圈或時間到了就結算成果。彩頭一美元由輸家提供。黃志平技藝最高,被尊稱為麻將學校校長,我自封為副校長,累次向校長職位挑戰,但總是敗下陣來。
2006 年,我在整理院子時腰部扭傷,醫師建議游泳復健,遂停止上學。成人學校英語會話俱樂部的一些同學,仍然是「麻將俱樂部」會員,相約週六上午九點在黃志平家中聚集,麻將規則依然照舊,中午簡餐,下午繼續開戰至六點鐘準時結束,然後各自打道回府。如此這般又維持了幾年。
歲月不饒人,「麻將俱樂部」的會員,後來「四人幫」都不容易湊齊了,由定期每週末改為電話邀約,再改為偶而邀約,這幾年只是逢年過節湊趣了。
2015 年元旦,依照往年慣例,「麻將俱樂部」的成員們,相約到高齡九十四歲的黃志平先生家中聚會,留下麻將牌磚砌成的「2015」圖案(如上圖),慶賀新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