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造訪「樹兒們」

去年國殤日(Memorial Day)假前,偶見報廣告:「三藩市一日遊,包接送 – 至府上。」哇!久盼難得之機,豈能錯失?

當我們的中型旅遊車通過世界著名的金門大橋,來到位于橋北的景點,回望金門大橋及舊金山海灣的美麗景色時,不禁讚嘆造物主的神奇偉大!那種賞心悅目之感,真難以描摹。

接著我們往位於太平洋邊,海拔 2,604 英尺的海灣山(Mountain Tamalpais),進入紅木峽谷的紅木國家公園(Muir Woods National Monument)。我當時的感覺如同久別母親的孩子,投進了大自然母親的懷抱,貪婪地飽吸著清新甜潤的森林氣息,那久居塵囂的疲憊,彷彿一掃而空,精神頓時為之一振!

當我舉首仰視那樹齡約 1,200 歲的海岸紅木古樹時,雙手本能地扶正頭上的草帽,啊!多麼高呀!

當我觀賞那聳直參天,高達 200 多英呎(相當於 20 多層樓高)的巍峨挺拔的古紅木時,我不禁聯想到:多麼奇妙!一小小的樹種,長得如此高大,1,200 多年來,吸收雨露陽光,飽經風霜,茁壯成長。如今,它頂天立地,像英武的士兵,挺胸昂首,守衛在太平洋邊岸!

啊!紅木,它不僅有偉岸挺拔的外形美,可貴的是它的內在更美!

當導遊領著大家駐足在一棵樹身被火燒得枯焦,直徑約有三英尺的洞,奇怪的是其它部位仍生機勃勃,枝繁葉茂,鬱鬱蒼蒼,高聳入雲。啊!若不是親眼所見,我真不敢相信,世間竟有如此頑強生命力的樹?是啊!只聽說 「真金不怕火煉」,哪有樹木不畏焚呢?啊!紅木真可謂樹中丈夫!樹類之金!相形之下,萬物之靈的我,站在它的面前,真覺汗顏。

為什麼火燒紅木身軀而不枯死?那是因為紅木生來俱有拒燃力。任你人為縱火,或天氣陛下大發雷霆,派雷公電婆肆虐,它,亳無畏懼!此刻,它好像在對遊客說「任憑雷打火燒,我自巍然生長」。

是的,紅木雖沒有垂柳那樣婀娜纖柔,但它那挺拔剛直,巍然矗立的陽剛美,正吸引著眾多遊客,特別是它那錚錚鐵骨,拒燃抗災的內在美,將永遠給人以啟迪和鼓舞!

也許是我們對「樹兒們」有特殊感情吧,今年國殤日長週末,我們又得良機,享受著如詩如畫地又一次紅木林之旅,造訪了舉世聞名的紅木古樹。首先拜訪地是 Grandfather Tree,嗨!道道地地的祖父母們來拜訪同儕的「爺爺樹」,可真有一番情趣。顧名思義,既是「爺爺樹」,當然是樹中老壽星了。1,800 年的高壽,是人類無法與之倫比的。他身高 265 英尺,圓周 55 英尺,直徑 24 英尺。看!他那英健挺拔的身軀,壯碩葉茂,直聳入雲的英姿,毫無老態龍鍾之貌。「爺爺樹,我要和你說句悄悄話,我們真佩服您,也羨慕您。我和老伴都已是七老八十的人了,今特來拜望您,可否請您介紹您的長壽祕訣?…」 我佇立樹前默語。

告別了爺爺樹,我們又去拜訪了 Twin Towers Memorial Tree。這兩株並肩矗立的古紅木樹,亦各有 1,800 多歲;由於它們與紐約世貿雙塔樓同高度,故而命名。而今,世貿雙塔樓已毀于恐怖分子。然而,它的高大形像卻永遠屹立在美國人民心中,它是美國人民心中的豐碑!駐足佇立於前,不禁肅然起敬!雙塔樓雖倒下,但美國人民反恐鬥爭誓保和平的信念,永堅不懈!「911」遇難者的犧牲是會有代價的。

繼而,我們又來到有 4,000 歲更老的古紅木樹 Tree House(樹屋)。此樹身高 250 英尺,在古樹的底部,建了一間 21 x 27 英尺的展覽館。遺憾的是我們無緣入內參觀(非開放日),只能繞樹瞻仰其風姿。它有著一般房子的門和窗,那正門和後門均有「鐵將軍」們把守著。樹屋四周有木柵欄圍隔,遊客不可擅自跨入柵欄內。

接著,汽車又把我們這些爺爺奶奶們帶到舉世聞名的 Drive-Thru Tree,中譯名:「樹洞」。前面所述的「爺爺樹」高齡 1,800 歲,堪稱樹中的老壽星。然而,此刻迎接我們的「樹洞」,高齡 2,400 多歲,我想,他應稱為 「超老壽星」了。瞧!在他那枝繁葉茂,高聳入雲的 315 英尺身軀的底部,「人類」開了一個 6 x 9 英尺,足夠讓汽車通過的大洞。我們親眼目睹汽車從其「胯下」而過…。

那時,我又不禁想到:多麼偉岸堅強的「樹兒們」,他們忍受著人類對其身軀的殘害,抽其筋骨,挖其肌膚而建屋,築洞,他們卻毫不介意,依然挺胸昂首,謙恭有禮,迎接遊客。反思之:身為萬物之靈的人類,竟如此忍心,不,幾乎殘忍!竟對手無寸鐵的「樹兒們」下此毒手!

那時,我又不禁十指合握,以作揖狀向 「樹兒們」 表愧歉,並由衷致敬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