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讀楊濤先生的「紀曉嵐外傳」

自從大陸推出了電視連續劇「鐵齒銅牙紀曉嵐」後,二岸三地也欣了一陣子紀曉嵐熱,電視劇以外,也出了好幾本書,計有「紀曉嵐全傳」「紀曉嵐傳奇」「紀曉嵐外傳」等,讓這位清初乾隆年代的大才子,也跟著康熙乾隆一起紅透了二岸。正好我家中也有一冊「紀曉嵐外傳」,作者楊濤,台北市世界文物出版社出版的。書中收集的有關紀曉嵐與和珅這一對歡喜冤家的軼事趣事特多,也不知是真還是假,反正都很有趣,我摘其一、二,供會友與季刊讀者們茶餘飯後,談資消遣。

紀昀與和珅都是清乾隆帝的寵臣。和珅有俊美的外形,又能確到好處的掌握乾隆帝的愛惡,且文學根基亦深植,又是滿人,能由一名小小的衛士,很快的竄起成為朝中大臣,完全由於乾隆帝的青睞,但由於乾隆帝的寵愛,竟為所欲為,成為弄權,貪墨瀆職,廣植黨羽,循私枉法,令人人敢怒而不敢言。在嘉慶年間終於被彈劾下獄賜死。

紀昀號曉嵐是河間府獻縣人,相傳獻縣原為西漢初年獻王的封邑之地,是黃河入海的故道,因此常常一雨成災,土瘠民貧,生計困難。曉嵐的父親紀容舒是康熙五十二年的恩科進士,雍正二年(1724 年)曉嵐出生,鄉間傳說係火精轉世。待其稍長,果然發現他有異乎常人的稟賦,能在漆黑的夜晚,眼如電光,觀物猶如白晝。漸長,則異能漸失。曉嵐是乾隆甲戍十九年二甲第一名進士,以庶吉士入翰林院,年僅三十一歲,紀生性詼諧,文思極快,正直廉明,深得乾隆帝的喜愛。

乾隆帝幼時即能詩善文,因此其祖父康熙大帝,異常寵愛他,一日,康熙帝攜著愛孫走在一座方橋上,康熙帝忽得一聯「四方橋,橋四方,四方橋上有四方,四方四方四四方」他自認絕妙,但要征下聯,群臣絞盡腦汁,也對不上來,沒想到身旁的孫子隨口對道:「萬歲爺,爺萬歲,萬歲爺前呼萬歲,萬歲萬歲萬萬歲。」對得四平八穩,康熙帝大喜。乾隆帝聰敏如此,所以頗為自負,常出難題要考倒紀曉嵐,但每次紀曉嵐都能平穩過關。

某年的夏天,大旱,田地龜裂,乾隆帝上天壇祭祀求雨,行過獻禮後,照例要宣讀祭禱文,文稿通常都由大學士們准備好後交於皇上,行禮如儀時再由皇上交付近臣照本宣科。這一日,乾隆命曉嵐為代皇讀祭祀文的使臣,時辰已到,只見乾隆帝由袖中取出一個文卷,交給曉嵐,只是曉嵐打開文卷看時,竟是一張白紙,當時曉嵐吃驚非小,知道皇上老子又是在開他玩笑了,但見曉嵐略加思索,旋即朗聲讀道:「帝曰:咨爾龍,歲大旱,用汝行甘雨,汝即往,欽此!」他的急智又一次通過了乾隆帝臨時的難題。

某日,翰林院王某的太夫人做壽,十分熱鬧,曉嵐也是座上客,王翰林因曉嵐的名氣大,於是請他撰寫祝詞,曉嵐也不推辭,唸道:「這個婆娘不是人」此語一出,主客皆譁然,尤其是老夫人與翰林更是怒形於色,但曉嵐卻從容的唸出第二句:「九曲仙女下凡塵」,九曲仙女當然不是人間之人了,大家都點頭稱妙,主人也轉怒為喜,接下來曉嵐唸出第三句:「生個兒子是個賊」,滿座賓客臉色又轉凝重,只見曉嵐整整衣襟,朗聲慢慢唸道:「偷得蟠桃獻母壽」,全場哈哈大笑,真不愧為是第一才子也。

曉嵐看不慣和珅的囂張之氣,常想要治一治他,某日機會來了,原來和珅蓋了一座宅院,富麗堂皇,拜請曉嵐為他花園中的涼亭寫一亭額。曉嵐拿起筆來寫了:「竹苞」兩字,其語出自詩經「如竹苞矣,如松茂矣」,時人均以竹苞松茂為頌新屋落成之詞,和珅自然不疑有它,高高興興的僱工製匾掛上了。慶祝新廈落成,和珅大宴賓客,乾隆帝也大鴐光臨,當乾隆看到那匾額時,卻縱聲大笑,問和珅是誰所寫?和珅老實答道,是紀大學士手植,不知聖上為何發笑?乾隆帝笑道:「曉嵐在罵你呢!」和珅還是不解,乾隆帝就說:「你把竹字拆開,豈不成了二個個字,將苞字上下拆開,又變成了草字與包字,連起來豈不是『個個草包』四字」。和珅聽後,自然心中惱怒不已。

和珅後來時時想找紀曉嵐的毛病,再在乾隆帝前告狀,但曉嵐正直忠心無懈可擊,只是有一次,為了幫助他的親家脫罪,終被乾隆帝發配到西域邊疆,但好在乾隆帝不可一日無紀曉嵐,所以不出三年,又把他赦罪召回京城。這件公案的起因是曉嵐的親家是兩淮鹽運使盧見曾,盧禮賢下士,好待賓客,以致虧空了公帑。朝庭聽到風聲,就要派官員去查帳,紀曉嵐聞知後,想要通知親家一下,能有些準備,但又不能用信函通知,避免留下痕跡。思之再三,就拿一點點鹽和一小撮茶葉,放在信封袋中,差家人即刻送去。盧見曾一看信件,不見有一字,先是一愕,不明何意,旋即悟出其意,是「查鹽」二字,所以馬上想辦法將虧空了公帑補上,待朝庭來查驗時,已沒什麼漏子了。但和珅的眼線曾見紀家派人去送信,雖無實據,但因乾隆喜愛和珅,所以准了他的狀,把紀曉嵐下了監並發配到新疆。

會友要是對此書有興趣,可去找一本來細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