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花月正春風

春風已去,夏雨將來。對不起,又說錯了,忘記了這裡不是台北,不是香港,也不是上海。這裡是春天無風,夏日無雨的加州,空氣裡到處飄著花絮。小時候國文課上常抄來抄去的話,如今也都用不上了。

老了,大家都老了,老了就會常想起往事,還有點思鄉,還會做夢。正應了李煜說過的話:多少事,昨夜夢魂中。還似舊時遊上苑,車如流水馬如龍,花月正春風。是啊,那車如流水馬如龍的台北香港上海,就是我們從前的生活,啊。現在呢,人在加州了,流水一般的人潮是看不到了,唯有綠樹紅葉與異國的月亮,唯有花月正春風。好在這裡還有不少石氏基金會的會友,有來自台灣,也有來自大陸,每年還有幾次聚在一起的日子,偶一相聚,總會談到往年在台北逛夜市、吃小吃、與舊日朋友親人相聚廝混的情景。也會談到上海老城惶廟的九曲橋與橋上的那個茶亭,和舊時霞飛路上的百樂門舞廳。雖然年華已去,人物全非,但那舊時車如流水馬如龍的日子,總是舊夢迴縈,歷久而彌新。

比起故鄉,加州的物質生活是算好的,即使是住在老人公寓裡,也是稱得上舒適。但想來想去,總覺得還缺了點什麼。物資上的東西,少一點我們都還可承受,但要是精神上沉鬱,就誰也難以擔當,尤其是老人。這就是我們創辦這份季刊的目的,希望它能成為大家的精神園地,心靈的伴侶。讓我們共同來擁有它,在這塊園地上,我們將再次看到會友人來人往,車如流水馬如龍,花月正春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