某日，晨未起，朦朧中聞室內有咚咚撞擊之聲，料凌晨應無訪客叩門，未作理會。續聞其聲者再，意恐暖氣或熱水爐之故障，事非小可，乃起而檢視，均無異狀。正欲歸寢，復聞其聲出自廚間窗上，見一鳥撲窗而墮，後起而飛立樹梢。細觀此鳥，黃啄白眉，似為畫眉，惟未聞鳴聲，雖受撞擊，似未受傷，仍佇立樹上，反轉跳躍，偏首凝視窗上。意為鳥之習性，乃返內室。

此後數日，鳥撲窗如故，日必數起，感其異，乃外出審視。始知窗為雙層玻璃，其明如鏡，樹蔭反映其上，綠意盎然，鳥影當在其中。其誤為同類，或正值求偶期間，致屢屢撲窗而墜。一如人之追求異性伴侶，累遭挫折而不顧，同其理耶？

一日午後，聞撲窗之聲正劇，非如平常，恐窗損而出視，鳥已斃，憐其痴，取小匣殯葬樹下，名之痴鳥塋。「問世間情是何物？直教人生死相許。」鳥亦如此，況人乎！有所感而為之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