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歌聲的回憶

人在孤獨的時候,喜歡聽著輕柔的音樂,或閉著眼睛在穿過歲月風塵存留下來的往事,總感覺得那是多麼甜美溫馨的時刻。那時,我真希望時間的腳步就此駐足不再往前,讓我永樂其中。

憶起數年前,四、五歲的孫女,在美國生長,是個 ABC(American-Born Chinese),由她的外祖母取個中文名字 —— 草兒。

在一個高溫炎熱的夏季深夜,她輾轉睡不著,面向我說:爺爺,我很想聽你唱歌我就睡著了。

孫女雖小,對我來說,她很聰明,愛唱歌。故此,她的懇求,我怎能不從命。於是,我不加思索地唱起一首芽莊作曲家 Minh Kỳ 創作之 Nha Trang(芽莊)名曲。歌詞:Nha Trang là miền quê hương cát trắng(芽莊是個白色沙灘的鄉村)。

我沒唱完,孫女就打斷問我:「爺爺,芽莊在什麽地方?我不知道,不要唱了。」我低聲解釋說:「芽莊是我們的故鄉,你還年幼,將來我會帶你回越南芽莊家鄉的。」

「爺爺,你再唱另一首歌好嗎?」我便細聲地唱了一首古老廣東版民謠催眠曲:「月光光,照地堂,年三十晚,摺檳榔。」我還沒唱完第一段,她又再打斷問:「爺爺!這支歌有沒有國語話的?爺爺唱國語話好嗎?」我說:「可以。」祖先給兒女們聽這支廣東歌都是用廣府話唱的,要唱國語話,怎辦?於是,靈感一轉,我勉強用國語唱了一遍。孫女還沒入睡,她再要求我將所有好聽的歌慢慢地唱給她聽。原因是家裡有一台「卡拉 OK」,孫女常聽我練習唱歌。但是,好久沒有練唱的我,現時也算是時機。我唱了多首歌,她都沒睡著。現在唱什麽歌可引領孫女入睡呢?

我尋盡記憶,便把這首《夜來香》(是我和內人最喜愛歌曲)用溫柔歌聲唱了幾遍,才把孫女推眠入睡了。我看著孫女甜蜜的睡容,我心裡便想著剛才所唱出的歌曲都是上個世紀之懷舊老曲。作為七十後的我,在這二十一世紀的今天,隨著時間的流逝,老了反而感覺到思緒日漸清晰。正因為此,如今我能貼切地唱出動聽的歌聲推眠孫女甜蜜的睡著,這是我人生旅途中最珍貴的安慰歷程。

莫憐歲月逝匆匆,歡度樂齡萬里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