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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不如狗

曾經讀到一篇人不如狗的文題,寫得果然是頗有道理。誠然是養條狗,比養個人要省事、省心得多。狗能由人指揮,也知恩情,誰對牠好、誰親近喜愛牠,就會對誰格外順服,也同樣會報以親暱。逢到恩主急難時,予以拼命拯救的忠狗故事,自古不乏流傳,感人至深者亦有之。

好狗如人一般,也似乎都有一付善良馴順的面孔,一臉厚實之態,令人不禁要去摸梳牠的皮毛,甚至會忍不住與他說說話、逗逗他。筆者不是個喜歡養狗的人,但遇到好狗,還是會由衷的欣賞和肯定的。多年前,我朋友家有條黑狗,樣子雖然因缺乏照料而總顯得髒兮兮地,但是卻無法遮掩牠忠於主人的純良之質。偶爾去拜訪時,如逢其主人不在,就見牠穩穩地蹲坐門前,儼然是一夫當關的克盡職守。看來者是熟人,倒也並不吠叫,只灼灼地老盯視著你。使你在不知不覺中,對其產生一份親切又可愛之感。像這樣忠心耿耿的好狗,豈不比花錢請雇,而又未必能忠於職守的人要強得多。這不正是名副其實的人不如狗。

但也有另一種感觸,則是時下飼養寵物人家所養的狗,那種不論狗的種類大小,純以玩物視之,寵愛一如溺愛小孩,甚者更而勝之。不僅是食物精美,還有的配上衣飾。妝點得人不人、畜不畜的怪模怪樣,令人頗為反感。而有的更任其在室內到處遊走,絕無任何關防禁忌,以床餐桌,完全不以衛生為考慮,這就令人不敢恭維。

更有甚者,一家大小都專注於寵物,反而對老人生厭。為的是那些祖字輩的老人,對於過份耽於寵物行為的不以為然,或至少不感興趣。這就造成彼此不能協調,或有所扞格。兒女小輩,原本就可能已與老人們缺少溝通,早晚面對,已覺既老又醜的老人,沒有什麼生氣。相形之下,又如何能如貓狗等寵物之有趣可愛,這豈不是真正的人不如狗。

想到一位近親,在八十餘歲時,因兒媳、孫輩們寵狗,而使他受到格外的冷落。他因此而鬱悶在胸,不久即一病不起。雖亦算是高壽,但其身尚且健朗,如因此而提前逝世,就難免有些許慨嘆。今世之人不如狗,竟不知當如何解釋。狗尚知情報恩,身為子孫者之視親長不如寵物,其本身豈非更不如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