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中秋返鄉感懷

時光荏苒,一年容易又中秋,指計客居美國已有十年,際玆秋夜不禁泛起了淡淡的鄉愁!

憶我於我國對日抗戰勝利,光復臺灣後的一九四六(民國卅五年)年十月間奉調到臺工作。那時臺灣社會一切尚未正常,醫藥設施較差。我以水土不服的關係,久咳不止,乃於一九四七年八月十九日起請假搭機(中國航空公司)返回福州家鄉療養。那早登機時,即看到新生報刊出南京國府頒佈發行:「金圓卷」通用。那時國共戰爭激烈,國軍節節敗退,終於延至徐蚌會戰,至那年底我在家眼看到戰局不利,許多機關、學校、廠商、大戶人家等已漸向南方撤遷,我擔心如果斷航,即無法來台銷假工作,則生活發生問題,乃決定於一九四九年元月一日仍搭該機再度到台(後來發生兩航叛變事件)。詎知從此與父母、親友睽別四十多年之久。河山變色,一百六十哩臺灣海峽切斷,音訊全絕。

幸於蔣經國總統執政十六年後,於其晚年於一九八七(民國七十六)年十一月一日公佈開放黨禁、報禁、大陸探親。那時我已退休三年,乃以臺胞身份由香港轉道返鄉探親。可是,感到江山依舊,人事全非!父母已逝,親友半已凋零!見到老姐細訴大陸自中共建政後,數度執行三反五反、整風勞改、以及文革等等的迫害,民不聊生,只有抱頭痛哭,相互唏噓而已!如今老姐已於二○○○年一月廿日解脫仙逝,享年九十二歲。

我頭次返鄉,時值中秋佳節,當晚輾轉難眠,當即草就感懷一首於次:

弱冠離家老大回,鄉音未改滿頭斑;
江山依舊人多變,往事淒涼不忍聽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