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趣談對聯

對聯,或稱「楹聯」(掛在楹上的),俗稱「對子」。它言簡意賅、對仗工整、平仄協調和諧,是一字一音的漢語語言,獨特的文學藝術形式。進言之,對聯藝術也是中華民族文化的瑰寶。

對聯的種類很多,約分為春聯、喜聯、壽聯、輓聯、裝飾聯、行業聯、交際聯、謎聯和雜聯(含諧趣聯)等。

就對聯的形式而言,它的基本形式是律詩(五律、七律)的中心部分。無論五律、七律,全詩共八句,其中三、四句和五、六句,就是兩幅規範的對偶句,工整,貼切。換言之,對聯即兩句對偶句,但它又不同於律詩中對偶句那樣刻板,機械,而是表現得更為靈活、形象、多樣化。

對聯的文字,長短不一,短的僅一兩個字;長的可達幾百字。對聯的表現形式也多樣化,有正對、反對、流水對、聯球對、集句對等。不論何類對聯,使用何種形式,卻須具備如下特點:

(一)字數相等,斷句一致。除有意空出某字的位置以達某種特殊效果外,上下聯字數必須相同。

(二)平仄吻合,音調和諧。傳統習慣是仄起平落,即上聯末句尾字是仄聲,下聯末句尾字則須平聲。俗稱「平上(讀 shǎng 三聲 —— 賞)去入」,即今稱四聲。一般來說,四聲中的一、二聲(或稱陰平、陽平)為平聲;三、四聲為仄聲。

(三)詞性相同,位置相同。一般稱為「虛對虛,實對實」亦即名詞對名詞,動詞對動詞,形容詞對形容詞,副詞對副詞,助詞對助詞,數量詞對數量詞……相對的詞,必須在同一位置。

(四)內容相關,上下銜接。上下聯的含義必須相互銜接,但又不可重複。

此外,張貼對聯,傳統做法,必須直寫,自上而下;必須豎貼,自右而左。再說,與對聯緊相關的橫批,它是聯語的「聯眼」,有「畫龍點睛」之力。

對聯,自古至今,留下多少感人故事和興味諧趣!現摘錄數副世人罕見的聯語與諸君分享。

(甲)一言聯

1926 年 3 月 28 日,北京各界群眾示威,向段祺瑞政府情願,抗議日本帝國主義侵略中國!政府軍隊竟向遊行群眾開槍,打死四十多人,打傷一百多人,是史上的驚世「三一八」慘案!追悼烈士會上展示此聯。聯意:「寧可站著死,也不倒著生!」雖僅兩字,卻體現了中華兒女錚錚鐵骨,視死如歸,毫不懼怕的堅強意志和決心!這是聯史上的精品。

(乙)數位聯

上聯:

一支粉筆,兩袖清風,三尺講臺,四季晴雨,加上五腑六臟,
七嘴八舌九思,十霜教必有方,滴滴汗水,誠滋桃李芳天下。

下聯:

十卷詩賦,九章勾股,八索文史,七緯地理,連同六藝五經,
四書三字兩雅,一心誨而不倦,點點心血,勤育英才澤神州。

這是一幅歌頌教師的對聯,以數位入聯,上聯數位順序,下聯倒序,全聯數位位置相同,巧思妙構,精確韻貼,絲絲入扣。

「九思」,出自《論語.季氏》謂反覆多方面思考。「十霜」,即十年。「九章」,指 《九章算術》。「勾股」,直角三角形的夾直角兩條邊,短的稱「勾」;長的為「股」。《八索》,相傳為古書名,「索」,求其義也。「七緯」,指日月及五星。「五經」,即儒家五部經典。「四書」乃《大學》、《中庸》、《論語》、《孟子》的合稱。「三字」,《三字經》。「兩雅」,《詩經》中的「大、小雅」。

(丙)顛覆性聯語(英文入聯)

【A】為 X Y Z 送了君命
叫 W F S 依靠何人

文首談及對聯是「一字一音漢語語言獨特的文學藝術形式」。依此聯看,它,已不是或不全是漢語語言的獨特藝術形式囉!上聯的「X Y Z」是代數符號,數學老師就是教學生解這些未知數。下聯中的「W F S」,分別是 Wife、Father、Son(妻子、父親、兒子)三個英文單詞的頭一個字母。這是一幅輓聯,悼念一位鞠躬盡瘁的數學老師。此聯,洋為中用,中西結合,獨出心裁,堪稱一絕!

【B】純粹英文聯(右圖)

上聯:Eat Well Sleep Well Each Every Day

下聯:Good Health Good Wealth All Year Round

聯語譯中:吃好睡好每一天
健康富有一整年

太棒了!顛覆傳統的英文春聯。有創意,別緻、新穎,可謂開啟洋為中用的先河。聯撰者,文思超凡;聯譯者,珠聯璧合:真可謂雅俗共賞之珍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