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談談說笑話

石氏基金會季刊刊載有幾篇攝生保健的宏文,讀後獲益不少。攝生保健的方法很多,我的體驗是說笑話可算其中一種。俗話說一怒傷,一笑壽,說笑話就是要逗你笑。說笑話很容易,笑話來源很廣,自說自話加上道聽塗說,取用不竭。

我沒有喝過洋墨水,我只吃過洋飯。此話怎講?愚夫婦性好旅遊,三十多年來遊過五湖四海,走過東、南、西、北四半球,有緣交了一些洋朋友。交朋友免不了要聚餐,這就是我所說的吃洋飯了。

同洋人吃飯,我才發現說笑話是中、外人士共同的喜好。洋人們有個很大的誤解,他們認為中國人缺少幽默感。我告訴他們,我們的孔老夫子確曾說過君子不重則不威的話,但這僅是指那些從政的大傢伙而言。其實中國出了許多幽默大師,決不輸給英國的蕭伯納。為了糾正洋人們對我們中國人的錯誤觀念,我總喜歡逮到機會就跟他們講個笑話,逗得他們笑得人仰馬翻。

無論貧富,聚餐時正是說笑話的良機,飽餐之後來個開懷大笑,引起胃肺的運動,自可幫助消化。富人的大宴是富開胃,窮人的小酌是窮開心,這不就是攝生保健的方法嗎?

我把笑話依優劣分為三等:一等是講的人微笑,聽的人大笑;二等是講的人和聽的人同時發笑;三等是講的人笑,聽的人不笑。但我聽了兩位大老講了笑話後,才知道還有個超等笑話,就是講的人不笑,聽的人準會笑得合不攏嘴。

兩位大老是我的老師陳立夫,我稱他「立公」;另一位是前中華民國副總統謝東閔,我稱他「求公」。立公講三個夫子的笑話已刊在季刊第二期,不再重覆。謝副總統和我在台北國賓飯店聚餐時說:一個非常節省的老翁看見兒媳婦為他的孫子親自餵奶,可是嬰兒僅吸了兩口便熟睡了。媳婦受不了人奶的脹痛,只得將奶擠丟掉。老翁認為這是浪費,便上前阻止,等他來吃。兒子適時出現,稍帶怒氣地對老翁說:「爸爸怎麼可以吃我太太的奶呢?」老翁卻以講理的姿態責備兒子:「我還沒有吃到你太太的奶,你就不高興;當年你吃我太太的奶時,我抱怨過嗎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