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秋陽映照的一個星期天,我一時心血來潮,騎著自行車,到一位最近移民來美的同鄉洪大哥家中探訪,因為怕他初到此地,人地生疏不習慣,感到寂寞。
他的兒女們見到我來很高興。一進門,就熱情地對我說:「我爸爸正想念著您呢!前幾天我們為他買了旅遊票,到拉斯維加斯旅遊去了」。他的小兒子名字叫阿明,怕我掃興而歸,就特別邀請我與他今天一起去釣魚。我說:「我沒有準備釣魚工具」,阿明說:「您不用準備,這一付是專門供我爸爸無聊時去釣魚的漁具,今天給您使用。魚餌我馬上做出來。」阿明動作快,一下子就準備就緒,叫我馬上上車,一同乘坐著他開的小車,向目的地出發。
路上我問阿明:「我們到海邊釣魚,離這裡有多遠呢?」他說:「不是到海邊,而是到河邊釣淡水魚呢!」我問他:「為什麼不到海裡釣魚呢?」阿明回答說:「在美國事事都要尊重法律,不然是會犯法的。釣魚也有法規,到海裏釣魚的人,必須要有釣魚執照,才可到海裡釣魚。釣魚和捕捉螃蟹都要遵守這裡的法律規定,每人一天只釣三條魚,多則放回海裡。同時也規定釣起的魚呎吋大小,小的要放回去,捕捉螃蟹也是一樣,一般蟹身小於碗口大的,都要放回海裡,讓它們繼續生長繁殖。」
阿明一席話,引起我的遐思,特別想起一些落後國家,人民對自然環境及生態平衡認識地不足。據我所知過去沿海地區的漁民,由於捕魚工具落後,他們不擇手段,想方設法去捕捉魚類,如用燈光照射,引魚入網;有的使用聲波,如扣磬漁船使用聲波傳送到水裡,魚類不論大小都被音波震昏震死;有的為了快速捕魚,還在水中放下水炮,把魚炸傷、炸死,使魚類祖孫三代全部滅絕滅盡;再加上海裡環境污染,油污嚴重,生態遭到破壞,魚苗無法生長。沿海漁民現在抱怨魚類少了、捕回的魚也少了,反正入不敷出,出海捕魚也不幹了;有的漁民轉行做其他工作了。他們沒想到是因為自己先殺了母雞,怎麼有蛋可取呢?根本沒有認識到是因為沒保護好自然環境,致使生態失去平衡,水底資源也無法得到保障的緣故。
我在沈思中被阿明急轉彎時所發出的煞車聲驚醒,他說:「這裡是釣魚的好地方。」我往前方望去,看到一條蜿蜒彎曲半乾涸的小河,水深只及膝蓋,河水清澈見底,水流潺潺地向前方流去。不是雨季時,人們可涉步跨河過岸。到了雨季,河水也只有一、二公尺深。兩岸雜草叢生,河邊豎起的木牌上寫著這裡的野生動物有鼠、蛇、鷺鷥、小鳥、魚類等。我對阿明說:「這麼淺的小河溝,難道有什麼魚可釣嗎?」阿明說:「試試看吧!」。他馬上幫我在魚鉤上放了魚餌,然後拋入河裏。這使我回想起小時候,經常在家鄉的海邊取蚶撈蝦,有時也去釣魚,站在海邊或蹲在水裡的石頭上一、二小時才釣起一條小魚兒,我在那時也學會了拋餌引魚之法。回到眼前,我專心一意地看著魚竿,不一會兒,繫在魚線上的小浮標有點抖動,這是魚兒在試餌,我沈住氣讓餌被吃掉,再添上餌,引魚原地徘徊。第二次魚又來試餌了,等魚吞住魚餌,說時遲、那時快,我提竿吆喝一聲「著」,釣起一條一磅多重的小鰱魚,我太高興了,並馬上再拋魚餌。看見河底有幾條大魚兒的身影,我耐心地等待著…。小浮標正在一沈一浮抖動,我深知精靈的魚兒現又在試餌,到了一定時候,我橫拉一下魚竿,魚兒又再度上鉤,只見釣竿被拉彎了,阿明看見了大聲喊著:「是一條大鯉魚」,叫我讓魚在水裡打滾,等它游累了才可拉起。然後他馬上拿來一支撈網,等魚游上水面,快速把魚撈起。我倆同時「呀」的一聲,因為這條大鯉魚約有四磅多重。我們也按規定每人只釣三條魚,我的三條大約有八磅多重,阿明也釣了三條,比我的小些,只有五磅多。這是我來美後,第一次釣魚所取得的一點小收穫。我也認識到,只有保護好自然環境使生態得到平衡,也才能保住豐富的水底資源。
我們回程了,阿明駕著小車在秋陽的餘輝中奔馳著,我心中也正在盤算等一回到了家,做一道紅燒鯉魚,好好享受一番。